如果不是 4 月 21 日西德州輕原油期貨 WTI 價格在一夜之間暴跌,出現史上首度負值;全球最大的原油 ETF(指數股票型基金)、美國原油基金(USO)暫停交易,已拿到免死金牌(可豁免下市)的元大 S&P 原油正 2,也不需要糾結是否要清算。
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還原當時,美國時間 21 日是 5 月期貨合約最後交易日前,當初該轉倉到 6 月的金融期貨商品,早就在前幾日轉倉了,當期貨價格跌到零美元時,原本想要搶反彈的投機客,已經認定手上的期貨是廢紙。
但就在台灣時間 4 月 21 日凌晨 2 點 08 分,5 月 WTI 期原油價格竟然出現史上第一筆負價格,然後觸發 3 次融斷機制,暴跌 43%,見到每桶負 40 美元;過程中,所有投機客都被券商強制停損,若以當時原油 5 月期貨合約仍高達 7.7076 萬口換算,至少造成損失 46 億美元。
許多券商交易員大吐苦水,因為交易系統最低價就是零美元,跌到負值是根本無法再下單了,造成許多客戶無法追繳期貨保證金,只能任憑券商砍單。最悲哀的是,最終 5 月期貨回到 17 美元,當時如果可以繳交保證金,依舊是大賺錢。
台灣投資人因海外複委託交易系統無法鍵入負值,看錯方向想要平倉都不行,怒而對業者提告。證期局表示,21 日當天有交易的投資人共 172 人,已收到 15 件申訴。
此事也造成中國銀行遭投資人提告,起因於該行旗下石油期貨商品「原油寶」,5 月期油未能及時轉倉,21 日被迫以每桶負 37.63 美元結算,造成投資人不只賠光本金,還得倒賠給銀行,總金額恐達百億人民幣,堪稱是期貨投資史上最激烈的一堂課!
然而,真的沒有贏家嗎?據《券商中國》揭露,這次事件有兩個神奇的「巧合」。第一,4 月中旬當下正值轉倉時期,全美最大的原油 ETF USO 都相繼在 4 月 16、17、18 日開始轉倉,但是,一直到了 4 月 21 日時,中國銀行的原油寶卻都還沒轉倉。
第二,早在 4 月 15 日時,CME 芝加哥期貨交易所臨時修改系統,可以處理負值的報導;但是,亞洲地區的期貨商仍然無法用負值做交易。
偏偏就在 4 月 21 日的凌晨 2 點 28 分到 2 點 30 分,原油期貨在 3 分鐘出現閃崩,最低跌至 -40 美元。
沒想到竟有人成交,2 點 28 分時,有人先是以負 39.48 美元買進 160 口合約;2 點 30 分時,又有人以負 36.27 美元的價格買進 156 口合約。
在這關鍵 3 分鐘內,以均價負 37.63 元成交的 316 口合約,硬生生地贏走了 20 億美元!
期貨合約首度出現負值的歷史一刻,投資怪象更是層出不窮。由於事件影響太大,連 CME 總裁 Terry Duffy 都願意接受調查,稱一切都符合市場規則。
台灣投資人沒在怕 溢價 500% 也敢追
這場荒腔走板的戲碼,讓所有連接原油的金融商品災情慘重,4 月21日 USO 盤中暫停交易,緊急將期貨合約轉倉到 7、8、9 月,再宣布將以 8 股併為一股的方式減資提高每股淨值;全球第 3 大原油 ETN UIL 則在 4 月 22 日宣告下市,顯示原油商品撐不住了。
反觀台灣投資人似乎沒在怕,台灣元大石油正二淨值雖跌破 1 元,但台灣投資人卻仍「抱緊」處理,不只 21 日當天小漲,溢價一度超過 500%,又引爆了多空對戰。「我們才沒在看溢價,而是賭它下不下市,反正大不了清算輸光!」一名從 12 元一路往下買的投資人,在群組裡喊得豪氣干雲。
這逼得金管會不得不出面示警,證交所也將原油 ETF 打入處置股票。元大投信在 4 月 23 日更將正二與反一再次轉倉到 12 月的合約,主要是因為遠期合約不會像近月原油波動如此劇烈,藉此保護淨值。
然而,這又引發投資人不滿,認為投信擅改遊戲規則,這樣就無法享受到原油期貨暴跌之後的大反彈。元大早就在產品說明書中載明,若近月正價差大於 0.5%,發行商可轉倉至當年 12 月契約,這也凸顯很多投資人並未了解內涵,錯把期貨商品當存股,其實風險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