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全球首富馬斯克（Elon Musk）一路鋪陳大戲，準備收購社群媒體 Twitter 之餘，在 4 月 3 日還不忘推文：「我越來越相信，企業的 ESG，根本就是惡魔的化身！」
減碳優等生的馬斯克，為什麼這麼說？而且特斯拉還是以電動車，引領全球汽車業走向零碳排的先驅？截至2021會計年度，特斯拉的碳權收入占了總收入3%，就有14.6億美元。明明足以列名ESG好人好事代表，馬斯克甚至還加碼狂批：「（ESG）除非被修正，不然應該刪除！」
其實馬斯克排斥ESG（意指環境、社會、公司治理）由來已久。他不是反對企業永續，而是痛恨ESG這三個字母──尤其特斯拉總無法在ESG評級上，讓馬斯克揚眉吐氣。
另一個更讓馬斯克暴怒的是，ESG投資人「知行不一」，就連大名鼎鼎的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（Bill Gates）也一樣，甚至還放空ESG優等生特斯拉股票！
首先，特斯拉ESG分數不算太好，例如Sustainalytics評級，特斯拉的ESG得分是28.5，在79家汽車公司中只排名第39位，連前十名都不到。而MSCI對特斯拉的ESG評級雖然不差，得到一個中間偏高的A，跟豐田汽車（Toyota）同級，但卻還有更好的AA、甚至AAA，難怪讓馬斯克氣噗噗！
雖然特斯拉得分偏低的一大主因，可能是對資訊的披露不夠，也沒有訂下碳中和等目標時程。但不同評級機構，對企業ESG缺少統一的標準；而被打分數的企業，連考題是什麼都不知道，自然抱怨連連。
例如，麻省理工史隆管理學院4月發布一份報告，指出ESG評分缺乏標準化，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。不一的標準，造成不同機構的ESG評分結果差異極大，甚至就像馬斯克批評的，ESG評級標準像是黑箱作業，可以隨意增減。
該報告指出，較理想的情況，一些評級機構有分析師團隊專門收集相關硬數據，然後給出企業ESG分數；但也有機構是對企業的CSR報告，利用AI理解文義來分析；一些較大的評級機構則是分析年度財務報告。
就在3月，矽谷創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創辦人安德里森（Marc Andreessen）在Twitter爆料，花旗計畫將旗下的ESG基金，投資到製造與俄國作戰武器的國防公司。馬斯克果然在下面附和：「ESG規則，已被扭曲到瘋狂的程度。」
二來，雖然蓋茲早就是公認的氣候變遷專家，他創辦的氣候基金Breakthrough Energy，投資核融合、生物燃料等新創，致力達成世界2050年淨零碳排的目標。
他也曾盛讚，「馬斯克在特斯拉做的，是世界中對氣候變遷貢獻最大的」，2021年2月，蓋茲接受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斯威舍（Kara Swisher）訪問提到，在改善氣候變遷上，馬斯克涉及的電力、車子，是比較「簡單的東西」，只占氣候變遷問題的三分之一。但他在接受CNBC採訪時再次稱讚，世界需要更多像馬斯克一樣的企業家，一起應對氣候挑戰。
即使如此，蓋茲卻沒有放掉賺錢的機會，加入其他投資人的行列，照樣放空波瀾起伏的特斯拉股票。
一條在Twitter上外洩的消息，讓蓋茲受到全球公審。讓馬斯克在4月22日事後證實，蓋茲曾傳簡訊邀請他，參加一個氣候變遷慈善活動。馬斯克則是立馬回嗆：「你還有5億美元的特斯拉空頭部位嗎？」
而蓋茲也誠實的回答：「抱歉，我還沒平倉。但我想要討論慈善機會。」
馬斯克接著斷然回絕：「當你有大量特斯拉空頭部位時，我實在無法認真看待你在氣候變遷上的慈善事業，因為特斯拉是做最多，也最想解決氣候變遷的公司。」
做得多也說得多的馬斯克，甚至將把Twitter收歸己有、甚至私有化，未來更能在自己經營的社群平台上暢所欲言。但馬斯克的大肆批評，其實也提醒ESG評級機構：有跡可循的透明標準，才能推動企業提高ESG績效，鼓勵更多投資人挹注企業，真正為改善ESG做出貢獻。
（譯者：張方毓；本文由《商業周刊》授權轉載；首圖來源：Flickr/Steve Jurvetson CC BY 2.0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