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新冠疫情中受創最慘重行業之一就是航空公司,如今全球邁向後疫情時代,各國旅客激增,航空公司應該是看到嚴冬的春燕,但印度第五大航空公司,廉航捷行航空(Go First)卻破產了,是怎麼回事?捷行航空稱罪魁禍首是供應引擎的普惠公司(Pratt & Whitney)。
印度上次有大航空公司倒閉是 2019 年,當年印度最大民營航空公司捷特航空(JET AIRWAYS)4 月用罄現金流被迫停飛,積欠 1,800 億盧比債務,一度進入破產清算程序,終在債權人協商下原本定於 2022 年第一季恢復營運,但直到 5 月才再試飛。
捷特航空財務出問題是在全球新冠疫情之前,如今捷行航空破產是在全球新冠疫情之後,最困難的時刻沒有倒閉,反而是復甦期才出問題,不過捷行航空的麻煩與全球新冠疫情也有間接關係。
捷行航空成立於 2004 年 4 月,為印度歷史最久的企業瓦迪雅集團(Wadia Group)的旗下企業,2005 年 11 月開始營運,最初經營孟買到阿默達巴德航線,之後擴張到 27 處印度國內地點及 7 個國際城市,包括杜拜、普吉島。捷行航空有 59 架飛機,54 架為 A320neo,5架 A320。
許多廉航會採取單一機種的策略,以讓維修業務單純化,提升營運效率與降低成本,也可提高單一訂單採購量,以利和飛機製造廠談判取得有利的報價。但單押 A320 機種,造成這次捷行航空的破產肥皂劇。
普惠為 A320neo 機種的唯一引擎供應商,A320neo 飛機採用普惠 PurePower PW1127G-JM 引擎,2016 年才推出,很快發現有多處問題,包括扇葉、油封圈及引擎缸內裡,2017 年起有部分 A320neo 停飛,重押 A320 的捷行航空與靛藍航空共 12 架停飛,造成數十航班取消。
2020 年起普惠引擎問題受影響範圍進一步擴大,捷行航空機隊停飛比例,從 2019 年底 7% 到 2022 年底暴增到 50%,半數飛機停飛,苦苦等待普惠送來更新後引擎。使捷行航空營運全面重創。宣布破產前夕有 25 架停飛。
對捷行航空來說,不幸的是,疫後經濟復甦,全球航空公司恢復採購,飛機大廠跟普惠搶著要引擎,普惠應接不暇,更因整個航太產業全面缺工也無法擴大生產線,於是所有客戶訂單出貨時間一直延後。新飛機沒拿到,頂多就少賺一些,但捷行航空的情況是現有飛機不能飛,無法營運十萬火急,可是普惠還是兩手一攤,就是無法交貨。
雙方協商時普惠答應供應更換引擎的出貨時程,更新速度只有新發現故障速度的 25%,捷行航空當然無法接受,3 月於新加坡提請緊急仲裁,緊急仲裁人判定,普惠應該於 4 月 27 日前提供至少 10 具可用備用引擎給捷行航空,捷行航空抨擊普惠未遵守仲裁,但普惠表示有遵從仲裁,兩邊雞同鴨講。
捷行航空原本 1 月印度市場市占還有 8.4%,因飛機無法使用,到 3 月大跌至僅 6.9%,捷行航空準點率也掉到印度最差,僅有 49.2% 航班準點。捷行航空宣稱,飛機等待更換引擎停飛,造成 1,080 億盧比營收與額外開支損失,這全都要怪罪普惠,主張強制普惠供應引擎,普惠當然極力反對。
本月初捷行航空聲請破產,3 日開始停飛,表示已售出的機票全額退款,原本宣布停飛 3 天,但不斷延長,先延長至 9 日,又延長至 12 日。
各大航空都有採用普惠引擎的機種,包括德航的蘇黎世 A220 機隊有三分之一因普惠引擎問題停飛,航空產業供應鏈問題不只影響捷行航空,競爭對手靛藍航空(IndiGo)也因飛機備用零件供應問題有大量飛機停飛,總計印度有 102 架飛機因供應問題停飛。飛機製造商空中巴士也抨擊普惠,表示齒輪傳動渦輪風扇引擎(geared turbofan,GTF)越來越多。
但普惠矢口否認捷行航空破產原因是自己,表示捷行航空原本就背負超過 1 億美元債務,反唇相譏要捷行航空為自己的財務負責。普惠辯詞也有部分道理,同樣受影響嚴重的靛藍航空因機隊較大、規模更大與供應商談判能力更強、財務較健全,所以並未造成嚴重影響。但引擎問題可能會造成捷行航空難以「死而復生」,因印度政府表示,捷行航空問題來自引擎供應,就算金援也無解,如此表態使印度政府介入讓捷行航空復飛的可能性相當低。
全球航空產業供應鏈瓶頸解決遙遙無期下,航空公司、飛機製造商,只能繼續在零組件不足的惡水摸索前進,捷行航空身為體質較弱者先遭殃,但不表示其他企業沒有受影響,只能期望疫後復甦造成的產業亂象只是一時,能早點恢復正常。
(首圖來源:捷行航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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