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從事房地產行業的中國人來說，2025 年是命運轉折後的新開始。年逾 40 歲的楊先生離開地產巨頭美的置業後，拿著半薪轉戰另一家國企，目前開發文旅建案，他坦言不確定新工作能做多久。
楊先生大學主修建築學，畢業後趕上2000年代全中國各城市大拆大建的「好時光」，在國資背景的地方設計院工作，有接不完的案子，25歲時已負責上海某中學建築，還參加廣州亞運村設計競賽，但未中選。
這波房地產業走下坡時，他已是美的置業設計總監，2022年被「優化」（許多公司裁員的美化說法）離開公司。儘管許多同事同業都轉行，但他認為一輩子學的就是這個，還是在地產領域找工作。
美的置業2018年房市仍處於高點時上市，是中大型地產公司。到2024年，美的置業決定剝離房地產開發業務，轉型成物業管理公司。
楊先生的遭遇，是整個中國房地產業的縮影。2024年7月，楊先生找到上海某地產公司，做了一個多月後又被「優化」，接著9月進入山東某國企，直到現在。
他告訴《中央社》，目前公司本業是鋼鐵，一年營業額超過千億人民幣（約新台幣4,500億元），房地產只是小部分，所以不太需要擔心地產開發債務拖累的問題。
但現在仍是地產開發的時機嗎？楊先生解釋，因地方政府欠這家鋼鐵集團太多錢還不起，就「硬塞」握有的大量土地給企業還債。公司決定開發成文化旅遊專案，以十年時間陸續完成。
他現在職稱一樣是設計總監，薪水只有美的置業一半，「這不是公司問題，是行業問題。」楊先生自認現在還算開心，除了不確定能做多久。
儘管在這家鋼鐵國企支撐下，地產開發風險很低，但中國經濟整體情況不佳還是造成陰影。楊先生說，地產既然不是集團經營主業，就有可能隨時轉手賣掉，未來仍充滿不確定性，他只能盡責在位一天就努力一天。
中國國家統計局，2024年全國房地產開發投資年減10.6%，新建商品房銷售面積下滑12.9%，新建商品房銷售額下滑17.1%。從2021年開始，中國房價開始下跌，不少分析認為，房市「止跌回穩」至少還需兩年。
楊先生中年找工作固然不易，但更多唸建築科系的年輕人「窮忙」掙扎是否要離開。30歲左右在浙江省建築設計研究院工作過的年輕人告訴《中央社》「太捲了！」（過度且無效競爭）他和同事經常加班，房地產越低迷加班越兇，因為做很多比稿討好客戶，浪費太多時間精力。
受房地產低迷影響，中國多所大學土木工程和建築科系去年撤銷或調整教學內容。許多年輕學子為就業機會著想，不要等到楊先生被裁員降薪，也不必親身體驗「窮忙」，直接大學科系就另做選擇。
（作者：張淑伶；首圖來源：Flickr/Andrew Fong CC By 2.0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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