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元勁升,掀起全球市場波濤洶湧;不過這次卻一反先前情況與假設,市場災難震央竟然不是新興國家,而是先進國家。《彭博》指出,強勢美元拖垮富國,新興市場反而受創較輕。
據彭博彙編數據,今年以來,新興市場基準匯率指數跌幅,僅為先進國家一半。英國和歐洲市場苦苦掙扎,反觀巴西和墨西哥等國貨幣,卻靠大幅升息後高收益吸引投資人。
英國外匯公司Monex Europe貨幣分析主管哈維(Simon Harvey)指出,新興國家過去數十年欲抗衡的兩個挑戰:通膨壓力與財政赤字,現在卻出現在先進國家,「隨著波動不停歇,投資人被迫轉而尋求更高收益(的地方),就是新興市場。」
《經濟學人》指出,美元走強反映各國經濟基本面與預期利率的差異。新興市場基本面大幅改善,如成長率可觀、儲備貨幣金額增加,以及當地資本市場更深度(market depth),較能抵禦衝擊波。
反觀第一世界,接連迎來全球危機。從俄烏戰爭掐住歐洲能源,再到英國政治動盪使經濟陷入泥淖……先進國家就等於投資安全目的地名譽,現在一再掃地。據摩根大通指數,七大工業國(G7)貨幣預期波動率,自2020年3月來首度超越新興市場。
若以利率看,新興國家早已起跑升息,不至於讓通膨失控飆高。紐約梅隆投資管理的宏觀經濟及投資策略師米特拉(Aninda Mitra)指出,這很重要,代表面對強勁美元,扣除通膨後的實質利率才不會大幅下滑。
第二季新興國家平均通膨年增率高達10%,只比深陷能源危機的歐洲、過熱美國高一些,卻使巴西、墨西哥等拉美國家搶先升息;如今變成歐洲央行(ECB)、瑞典央行(Riksbank)等努力跟上聯準會升息腳步抗通膨。
目前G10無一國家政策利率超過3%,印尼利率卻已到4.25%、巴西更站上13%。儘管有分析師表示這現象令人不解,但花旗集團仍大讚墨西哥披索是「新興市場的寵兒」,指出巴墨兩國貨幣表現突出,是由正值的實質利率推動。
「一些新興市場央行從2021年中就開始升息,時間相當早,現在就是回報時候。」天利投資(Columbia Threadneedle Investments)利率策略師梁林靜(音譯,Lin Jing Leong)解釋,「這正是早期『主動』對市場有利的例子。」
升息、衰退夾擊!真正考驗還沒到
儘管新興市場迄今應付利率衝擊的表現令人驚艷,《經濟學人》仍示警,真正考驗還未到來。
原因一,為了抗通膨,美國強硬升息預期未減;原因二,國際貨幣基金組織(IMF)最新預測更指出,今年或明年,全球三分之一經濟體恐陷入衰退,歐美、中國成長皆停滯不前。摩根大通執行長戴蒙(Jamie Dimon)本月說,接下來升息會比第一次更痛苦。
法國興業銀行策略師德里馬爾(Marek Drimal)解釋,新興市場貨幣到年底前都處於不利處境,「他們確實便宜,但要變得更具吸引力,只有在聯準會接近緊縮政策尾聲之後,且同時全球或美國還得避免硬著陸。」
上半年新興國家受惠於大宗商品價格走揚,助攻貨幣更抗跌。但當全球需求放緩,不管越南製造的蘋果手機、印度IT服務,或是戰爭推升價格水漲船高的能源和金屬,也不太可能倖免於難。
《經濟學人》呼籲,新興國家為了保護自家貨幣貶值,可能過快動用外匯存底。但必須避免干預匯率衝動,並適當利用利率控制通膨。如此,央行才能儲備火力,真正緊急時刻派上用場。換言之,有穩健基本面、保持警惕兩者缺一不可,才能讓新興市場顛覆過往污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