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市況不佳，鏡頭龍頭廠商大立光董事長林恩平示警「庫存風暴」將形成，坦言「沒有人覺得會賣得好」。公司這季卻逆勢止住連續下滑五季的毛利率。鏡頭為代表手機市場的關鍵零件，對投資人而言，到底該怎麼解讀？
邁入下半年，景氣急轉直下、無人看好的消費市場，主要供應智慧手機鏡頭的大立光成功「重返榮耀」，不只一度站回2千元高點，也因各「千金」（台股股價千元以上）紛紛落馬，讓大立光有些被動又坐回股王寶座。
「7月看起來比6月好，理論上8月比7月好」14日大立光法說會，董事長林恩平才剛宣告時序進入電子業旺季，又帶點悲觀地坦言：「（智慧手機）機種、旗艦款變多，但大家依舊預期賣不太多。」且對市況毫不留情表示「相較上半年供應鏈不順，現在庫存較嚴重，且看起來好像愈來愈嚴重，因（手機）賣得不好」。
▲ 林恩平。
從營收應證，大立光第二季營收僅96.75億元；相較上一季下跌5%，也是近十年來同期最差。即使加計第一季，大立光上半年累積營收198.1億元，相較去年大減一成。
好消息是，大立光毛利率總算止跌穩住，本季小幅回升到55.8%，但與過去動輒六至七成毛利率相比，看得出堅持「有獲利才報價」的大立光，即使百般不願意，還是得面對手機市場升級放緩、鏡頭規格下修的壓力。
儘管利空不斷，大立光股價在法說會後，爭氣的站回一年來高點，18日盤中一度到2千多元，守住股王寶座，箇中原因，除了緊接著而來的拉貨旺季、匯兌利益，毛利率助攻功勞不小。
探究這季大立光毛利率回溫關鍵，不是高階鏡頭賣更好、更多人採用，反而是「VCM（音圈馬達）收入比重下降」。
音圈馬達又名VCM（Voice Coil Motor），通常用於相機的自動對焦、防手震，將金屬線圈通電後產生磁場，以推移鏡頭組位置，達到將影像對焦感光元件的效果，與音響發聲原理相似，因此又名音圈馬達。一般鏡頭模組由鏡片、VCM與感光元件組合而成。
有些尷尬的是，VCM結合鏡頭，恰好就是過去一年林恩平力推給客戶的新方案。「過去客戶要跟A買鏡頭，VCM跟B拿，我們綁在一起，幫他省掉很多負擔，客戶唯一顧慮就是怕被我們綁架。」林恩平充滿信心地說。
時隔一年，當時信誓旦旦言猶在耳，這次林恩平被法人分析師再度問到，會不會繼續投資這比鏡頭「難賺」許多、競爭者眾，甚至因賣不好，才終於挽救公司毛利率的產品，林恩平依然沒有片刻猶豫。
產能能不能匹配需求？客戶願不願意買單？
大立光的盤算到底是什麼？
「對客戶而言，在乎的是最後系統價格，我們的方案除了減少良率損失、省去供應商互推責任的麻煩，具體可幫客戶省多少，倒是可以算給客戶聽。」早在一年前林恩平就透露端倪。
言下之意，犧牲毛利，換來的是大立光與客戶更緊密的關係，讓客戶更依賴大立光的「方案」，而不只是「產品」。為供應商間競爭解套，除了產品做到最好，研發策略也跟著「換腦」。
遇到的困難則有產能與客戶意願。過去大立光負責生產VCM的子公司大陽科技產能有限，外購導致零件，也墊高成本，導致毛利偏低。股東會後記者會，林恩平也坦言，客戶對新方案興趣缺缺。
為解決這兩個問題，從第二季法說會看來，大立光VCM布局已重整旗鼓，除了2023年新廠開出產能前就率先擠出VCM產能，提高自製率，林恩平也難得首肯，期待下半年看見VCM貢獻更多營收。
車用市場，仍以P＋G（塑膠混合玻璃）鏡頭為主。林恩平透露，目前有許多光學同業都在嘗試降低成本，並讓新產品通過環境測試，但車用規格普遍不高，加上自動駕駛技術需配合整車廠軟體、車用升級不如手機快，都使車用市場仍難撐起填補消費市場大梁。
耗費200億元建廠，又遇市況寒冬
大立光2023年第三季末起，光建廠就預計支出200億元，台中新產能也將開出。如果市況寒冬延續，如何提高產能又維持毛利，或許是林恩平眼下最需要煩惱的課題。
加上大立光跨足VCM計畫不變，立意良好，但長多短空，儘管能帶來綜效，然短期內不易看見。未來幾年，毛利率跌宕起伏，恐怕也難避免。但股海此消彼長，眼見諸多科技大廠在這波大浪之下直直墜落，不動如山大立光，反而重返股王。
回頭看，2022年供應鏈業者經歷供不應求的缺料、長短料、封城與塞港，卻又在極短時間內，馬上得反方向關心需求端、品牌端拉貨力道，擔心庫存。一來一往間，唯一不變的，只有省話一哥林恩平對未來毫不留情的預判。
（本文由 遠見雜誌 授權轉載）
